别的人他记不清楚，这方小凤他可是刻在骨子里记在心窝里的。

要不是驼背老伴在身边，他真想把眼珠子贴在方小凤的照片上好好看个仔细！

方小凤跟他差不多的年纪，当年跟着要饭的

爹娘来朱家村的时候，刚刚五岁，顶着一头枯黄如同茅草的头发，小脸还没有鹅蛋大。

他那年七岁了，记得方家来的时候，还跟着一个男孩，男孩长的浓眉大眼沉默寡言，来这儿一段时间就不见了。

听方小凤爹娘说，那孩子是他亲戚家的孩子，在这里呆不习惯，送回家去了。

方家在这里定居之后，方小凤娘的肚子就跟开了挂似的，一年到头都是大肚子，明明家里穷的连饭都吃不饱，却热衷于生孩子，吃不上饭了大的就带着小的走街串巷要饭吃。

村里人都说这是造孽，生这些孩子是带他们来人世间受苦的，这一对爹娘光管生不管养，孩子能不能活下来全靠运气。

「那方小凤是个手巧能干的，要不是方家爹娘贪财，我跟她……」

朱老头脸上浮现出一丝羞涩之意，看一眼坐在对面的李建宁两口子，长长叹息一声，无奈摇摇头。

「还不回家去做饭！」

朱老头瞪一眼自己的老伴，这才开始讲述起有关方小凤的事情。

方家爹娘养闺女就是为了赚钱的，为了赚一笔彩礼钱，竟然将方小凤嫁给了邻村的一个大年纪的老光棍，原本清瘦的方小凤被折磨的没有人样。

那老光棍熬了这么多年，耗尽家财终于娶到个媳妇，那是日日不让方小凤清闲。

说这些话的时候，朱老头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。

「她怀着身孕啊，那老光棍还是折磨她！可怜已经成型的孩子就愣是被自己的亲爹折磨没了！这是人吗，这是畜生啊！」

「实不相瞒，当年方小凤出逃来找我借了二十块钱，后来听村里人说，在蓉城见过方小凤，她爹娘早年间在那儿要饭谋生，长大成人的方小凤又跑到那儿去重操旧业，唉，这就是命啊……」

蓉城？

跟随李建宁来的吴大叔眉头一皱。

他是蓉城当地人士，如果这个方小凤在蓉城生活过一段时间，说不定他能帮上什么忙。

「方家爹娘一门心思走捷径，赚快钱。孩子长大后，嫌弃这里的日子过的过于贫穷了，个个争相往外跑，到现在方家一个人都没有在村里的，这不，村子最后头那间要坍塌的破屋子就是方家的！」

「当时方小凤跑了，村里人才发现老光棍死了，老光棍亲戚上方家一通闹腾，能用的家什都给拿走了，方家人被老光棍亲戚好一顿打……」

来朱家一趟，也算是有所收获，下一个寻亲目的地就是蓉城，加上吴叔帮衬着，说不定能找到一些信息。

只要有方向就有希望，这一趟也算是不虚此行了。

为表谢意，李建宁特意给朱老头留下两瓶莲花酿，一桶散装白酒，一兜红苹果。

把朱老头乐的眉毛-胡子都跳了起来。

「莲花县的莲花酿质优价廉，可惜安元县这边买不到！」

朱老头一脸的遗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