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姑娘好手段，只怕是早就盯上我楼里的姑娘了吧？”

“没有！没有！就是刚好路过，当然了，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强买强卖，你们要实在不愿意跟我的话，那就算了，我这一路看过来，发现有好几家青楼关门倒闭呢，只要勤快一点，还是能捡到一两个合心的人。”

颜娇在赌，赌当她给了她们一个机会后，垂死挣扎的她们会不会上钩，说完她假意转身要离开，心里还在默默的倒数，直到她走出三米远的时候，身后这老鸨倒是率先沉不住气的叫住了她。

“姑娘请等等！”

“还有事？”

颜娇故作不解的看着这老鸨，心想这下按捺不住了吧。

“姑娘既然有意找女红好的人，我这楼里的倒是有一些姑娘会女红，如今我这楼倒了，她们早年脏了身子，如今也没了去处，姑娘就当行行好，给她们一个栖身之所，就是不要工钱，只求你能收留她们。”

老鸨到底是对她楼里的这些姑娘负责，看着她们一个个还年纪轻轻的，又是从青楼出去的，寻常人家只怕不重视，大富人家又不会要，放任她们不管，她们只怕也会被人欺辱，与其让她们在被其他青楼买了去，又或者跟了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，这辈子就算是完了。

与其这样，还不如让她们跟了眼前这姑娘，想来她是绣坊的人，哪怕一辈子不嫁人，在绣坊也能的一份安稳。

“你的意思是让我把她们全收了？”

她可没有这个打算，毕竟眼前这二十几人，每天也是需要一些口粮的，她的铺子才刚刚做起来，可没有那么多钱败家。

“姑娘就当行行好，她们如今也没有去处了，就算我求你了。”

“我可不是什么大善人，你看我像冤大头吗？还有我又不是男人，不需要养那么多女人啊，我只需要有用之人。”

对于颜娇的拒绝，老鸨看了看一直陪着她到最后的姑娘们，最后她咬咬牙，对颜娇说道:

“只要你肯收下她们，这楼我就送给姑娘。”

“姑姑！你别说了，我们哪里都不去，我们就跟在姑姑身边！”

想来这些姑娘也不会想到，平日里对她们严厉的姑姑，为了让她们能有一个安身之处，竟然把花了一辈子心血经营的楼就这样白白送了出去，这让她们怎么能不感动，当下也不愿意离开了。

“都过戏子无情，妓子无义，想不到今天倒是让我看到了这番有情有义的一幕，想来生死存亡之际的感情都是真情流露吧，好吧！她们我收下了，姑姑想来你也没有去处了，也一并留下来吧。”

“这……”

“放心！我不是周扒皮，只会一个劲的剥削你们，只要你们认真干活，工钱我照给，你们姑且可以认为是在我这里给自己今后嫁人攒嫁妆，今后你们若是想嫁人了，我绝不阻拦，卖身契会还给你们，并给你们添一份妆，当做我的一份心意。”

“嫁人我们就不奢望了，只要能有一个地方给我们安身就是了。”

这些姑娘年纪虽然才二十出头，可在青楼里待久了，自然就看清楚了很多事情，而且从青楼出去的姑娘，又有几人能嫁得一良人呢？

“你们也别灰心，我以前听过一句话，女子的贞洁从来不在罗裙之下，以前的种种你们没得选，今后的人生是可以选择的，而且真正珍惜你们的男人，不仅会看的见你们的好，也会包容你们的瑕疵，未来是掌控在自己手中的，所以打起精神来，毕竟你们从今天过后就不是曾经的自己了。”

颜娇的这番话，让在场的女人都愣住，或许从来没有人给她们说过这句话吧，从小长辈给她们输入的观念就是，贞洁就是比命还要重要的东西，一旦丢了贞洁，那么这辈子都会被人看不起，留给她们的就只有三条路，要不是匆匆嫁人，就是绞发出家，要不就是进青楼以色侍人。

“不是你们怎么都哭了？我难道说的不对吗？”

颜娇看着她们纷纷落泪，都有些蒙了，她想了一下，刚刚的话应该没有贬低她们的意思吧？

“姑娘我活了半生，从未有人告诉过我，女子的贞洁从来不在罗裙之下这句话，就是曾经我那些恩客，酒醉情迷之后，也只会说我们青楼女子，腌臜不已，只配逢人卖笑，成为男人的玩物。”

老鸨说着说着，她仿佛要将半辈子的委屈都倾诉出来，她也曾是良家女，也曾嫁过人，可所托非人，丈夫是个赌鬼，嗜赌如命，在赌坊欠下很多钱，为了还债就把她给卖进了青楼，之后更是绝情的将她休弃，还说什么她自甘下贱，说她比臭水沟的污泥还要肮脏，说她这辈子只配待在这个腌臜的地方。

想她当初也万般不愿啊！都说结发为夫妻，恩爱两不疑，可她转手就被心上人卖进了这腌臜不堪的地方，更是对她百般侮辱，今日等到这番话，她就算是死，只怕也是笑着的吧？

“姑娘多谢你！谢谢你！”

“姑娘谢谢你！”

这些姑娘们在看到老鸨真心实意给颜娇道歉后，她们也一脸诚恳的跟她道谢。

许是同为女人，颜娇能感受到她们的心酸，本来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大环境下，女子地位本就低下，男人还将女人当做他们的附属品，对她们制定了一系列的条文律令，她们也过得很辛苦。

“雨过就是天晴，当乌云散去，太阳就该出来了，一切都会好的，所以为了今后能过上好日子，你们都把眼泪擦干，用双手改变创造一个美好的未来，女人不一定非要依附男人才能活，女人也能活的比男人还潇洒！”

颜娇潜意识里，其实并不认为女人生来就比男人矮一截，男人可以做的事情，女人为什么不可以做？凭什么男人可以对女人吆五喝六，女人就不能对男人表达自己的不满，这个世界真的是糟糕透了，她相信总有一天，男女都能在地位上平等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