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二年前的一个冬天,白星沅一大早偷偷溜出了孤儿院。

今天小少爷过生日，为了攒钱给好朋友买礼物，他把平时舍不得吃的零食,全都装进一只大玻璃罐里带出来摆摊儿。

天气有点冷,白星沅出门的时候戴着小黄鸭毛线帽,同款儿童围巾，包的像个小粽子，只剩下两个乌黑漂亮的大眼睛露在外面。

到了摆摊地点，他先在地上铺好干净的塑料桌布,再把装零食的大玻璃罐放上去，坐在小马扎上跺跺冻僵的脚,一对浓密的长睫毛被呼出的热气氤氲出了水珠。

有乘公交的上班族路过，看到小孩坐在路边摆摊觉得稀奇，忍不住停下来打趣道：“小老板东西怎么卖啊？”

白星沅伸出手指跟她比了个数字，有模有样地推销自己的商品：“姐姐,这巧克力饼干可好吃啦,我一口能吃十个！”

上班族被逗笑了,停下来打开皮包买了两包饼干带走了。

白星沅数好钱,自豪地拍了拍自己的小布兜，打算收摊之后买份加蛋的煎饼奖励一下自己。

热闹的人群中,忽然传来一道响亮的哨子声。

附近的流动小摊贩纷纷大惊失色：“城管来了，快撤！”

等白星沅反应过来的时候,隔壁卖煎饼的老大爷，已经火速扛上煤气罐骑着三轮车跑了。

白星沅：“……”

落后半步的白星沅,跟其他漏网之鱼一起,被城管光荣地带走蹲局子。

值班的女民警一开始以为他是哪个小商贩的小孩,等人都走光了,发现白星沅还在这里，十分惊讶：“小朋友，你家里人呢？”

白星沅怕闯祸之后被送回孤儿院，以后就没机会溜出来了，两只小手放在膝盖上，一言不发地抿着嘴，不管怎么问都不肯开口。

女民警拿了吃的过来试图跟他沟通。

白星沅蹲到下午肚子饿的咕咕叫，看到面前热腾腾的包子吸了吸鼻子，犹豫片刻伸手接了过来，吃到一半，从盆栽后面小心翼翼地露出两只眼睛：“我渴。”

女民警看到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立马心软了，拿着杯子去帮他倒水。

白星沅目送她离开，迅速从椅子上跳了下来。

女民警回来之后，发现桌上多了五块糖，人已经不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