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些事情对我们的国家并非毫无关联，阁下。”眼见对方似乎意兴索然，相连忙进言。

“但是现在政府不是在您的管理之下吗？难道您对这个国家的实力没有了信心？”那种能刺人的视线又转移到了相先生身上，让他好生不自在，“还是说，女王陛下的政府，又需要我们去碾碎哪个国家吗？”

“恐怕，不需要我们出场，已经有很多国家被碾碎了。”相颇为阴郁地回答，“至少已经被碾得不成模样了……”

2月22日在法国爆的暴乱，成功地推翻了七月王朝，法国相基佐黯然去职、法国国王路易菲利普黯然退位流亡英国的消息轰然震动了整个欧洲。

而这股浪潮很快就从边境线向欧洲各国蔓延而去，激起了一股又一股新的浪潮，被久久积蓄的矛盾终于以最激烈的方式爆了。

在3月13日，奥地利帝国相梅特涅在被暴乱的平民和学生的围攻下，化装成了女人逃出了维也纳的事迹，已经传遍了整个欧洲，几乎成了各国一致的笑柄。纵横欧洲各国数十年的大外交家，就这样以一种颇为滑稽的方式，永远地告别了历史舞台。

而在欧洲的其他地方，在德意志，在意大利，这一股浪潮也同样风起云涌方兴未艾，让人人都心惊胆战。

“既然您不打算干涉，那么我们就旁观好了。”公爵淡然回答，好像对那些骇人听闻的事件根本就不为所动似的。“欧洲总是需要一些变化的。”

虽然他的语气很平淡，而且很含蓄，但是相明白他的意思——以俄国为的神圣同盟，以及神圣同盟覆盖下的欧洲秩序，确实需要来一些变化。

“但是我们总应该确保那些变化有利于我们。”相同样含蓄地回答，“这正是我来咨询您的原因。”

公爵将视线投向了窗外，等待相的下文。

“我已经收到了从波拿巴先生传递过来的消息。他正打算尽快动身重回法国，目的当然不言自明。他倒是心急，连关了他六年的前法国国王都不想见面叙叙旧……”为了冲淡房间内的这种严肃的气氛。相还故意开了个小玩笑，“我今天来拜会您，就是想问一下，他波拿巴先生的这种申请之下，我应该怎么做最好？”

“您是相，怎么做都可以，只要以这个国家的利益为优先考虑就行。”公爵回复了一句颇为让相宽慰的话。

“可是。您知道的，我是在两年前才担任这个职位的，在外交上我并不熟练。而且我对之前历届政府所持有的立场和考虑仍旧不是特别清楚。尤其是考虑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，我觉得我应该慎重行事，阁下。”相字斟句酌地回答，“作为我们德高望重的前辈。我觉得我应该听取一下您的意见。”

公爵垂下了目光。

“也就是说。路易-波拿巴希望现在就回法国？”

“是的。”相点了点头，“我不是不明白我之前的同事们的考虑，但是……如果拿破仑的侄子，真的和那位妖魔一样，那么我们让他上台将是一个巨大的错误……所以这个问题我必须慎重行事。”

“如果您想问我的意见，那就随他去吧。”公爵直接回答。

他的回答让相眉头一紧，然后聚精会神地听着公爵接下来的话。

“路易-波拿巴先生有些能力，但是也不过如此。和那位伯父相提并论的话，只是对拿破仑的一种羞辱。四十年前我们击垮他的伯父的时候。他是个小家伙；四十年后，他仍旧是个小家伙。没有必要太过于担心他。”公爵说出了自己的意见，“况且，就算又出了一个拿破仑，那又怎么样？我们能击垮一个就能再击垮一个。先生，您对这个帝国的力量太过于轻视了，这对您的工作很不利。”

“也就是说，您认为波拿巴先生即使达成了他的目标，也损害不了英国的利益，反而会如我们所愿的那样，抛弃理应抛弃的旧有成见，转而协同我们遏制斯拉夫人？”

“是的。”公爵点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