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杠铃 6(2 / 2)

作品:《女校

周一乙评价。

我咔一声把电话挂断,装若无其事地往上走,才走了两个台阶,龙七喊我:“付梓。”

我回头。

她看着我,额头朝屋内斜了斜:“在我这儿坐着等吧。”

美得很,周姐这主意,比尤卷那主意还美。

半分钟后,我就喜滋滋地站在了她家玄关门口,她打开鞋柜,帮我拿了双新的毛绒拖出来,我低头穿的时候,她突然挨近我,一手撑着鞋柜,一手折过我的身子,把我背后的门拉上。

那瞬间我俩的肩相碰,她的脸就在我耳朵边一指的距离,那种淡淡的夹着奶香的气味从她的脖颈散到我鼻口,闻得出来不是第一回的淡香水味,也不是第二回的手霜味,是她自己原原本本的体香,从皮肤上,从胸衣上,从贴着皮肤的细薄针织上散出来,好闻得要命,那瞬间有点上头,我的耳根又开始热。

还好她没发觉。她摘下耳机放下手机,转身就走去厨房帮我倒水。

而我脑袋里还在回味刚刚一霎那的碰,她穿的上衣是那种修身的单排扣小针织衣,领口低,锁骨清晰,脖子上戴着一根很细的锁骨链,刚才挨近我的时候,那根锁骨链晃在了我的脖子上。

她表哥朝我看了一眼,我认得他,也是北番的,叫龙信义,人特别高调,曾经一度以“靳译肯姐夫”的名号自居,后来还真有人当着靳译肯的面叫过他,那场面我跟周一乙都在,靳译肯顺着声儿看他一眼,他就立刻蔫儿了,转身朝着喊他“姐夫”的人拼命作嘘,从那之后就没怎么作过妖了。

但是从那之后靳译肯也经常叫上他一块儿打球。

她表哥进屋里了。

我走进客厅,龙七从厨房出来,拿了马克杯与牛奶,她把这两样摆到餐桌上,打开靠墙摆着的可可粉的罐子,加两勺,加开水,加牛奶,随后用细的金属勺轻轻搅拌,她说:“付梓,你喝甜口的吧?”

她叫我名儿。

叫我名儿。

“喝,我奶茶都点全糖的。”

“那这对你来说不算甜。”

她低着头笑。

冬季的黄昏来得早,那会儿已经有金灿灿的光照进这个不算大的客厅,镀在龙七的肩膀和头发上,勺子搅拌的金属碰撞声叮叮咚咚响,她抬起左手把头发夹到耳后,再顺手拨到颈后,我看到了她细长的脖子,清晰的侧脸,耳垂上的小痣。

我当时真想把她抱起来,但我又强烈意识到,在同样的地方同样的光下,靳译肯已经做过这样的事。

抱起来,压墙上。

脸又热,我侧过身,龙七看过来。

“我家暖气大,你热就把外套脱了吧,放我房间沙发上,就你左手边那个门进去。”

“噢。”

我真装着很热的样子,松了松毛衣领,边走边脱外套,但是那个场面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,我仿佛能看见她被靳译肯抱起来时拨翻的马克杯,能听见两人肢体相撞衣服摩擦里的呼吸声,能看见黄昏金光从两人短暂分离的鼻唇间穿过,看见她额边的头发缠在他的脸上,看见巧克力奶顺着桌脚流淌到木地板。

暗恋一个非单身的人就这么回事,糖是自己产的,刀也是自己给的。

进屋后,我没来得及观察她的卧室,先看见放在床上的一套搭好的衣服。衣橱门也半开着,看着像待会儿要出门。而且怪就怪我眼睛尖,往衣橱内瞄一眼,就看见了一件明显是靳译肯的t恤混着她的睡衣挂在一块儿,他打球的时候穿过一次,我在他账号看见的。

完事又觉得不行,我不允许自己做出这种偷窥喜欢的人的衣橱的事,抬手就把柜门关上,心里头波涛汹涌。同时手机叮一声响,周一乙在群里问我情况,我回复:快来接我。

“干嘛?才十分钟,你这就享受完了?”周一乙开玩笑。

“我觉得我好危险,我不能离她这么近。”

“怎么了?”周一乙问。

我低着头,打字。

“我进入了一种很不好的状态。”

尤卷打了个问号进来。

“就是,”我接着打字,耳根燥热,“我对她,有生理反应了。”

是真的,我也想摸她耳垂的小痣,想解她针织衫里头的胸衣扣子,想听她黏连在耳边的呼吸声,越靠近她,这些片段就在脑内闪得越厉害。所以我不该踏进这个房子,我暗恋是可以的,但这个举动是不行的,跨过了界限,占着她并不知情的便宜来满足自己的私欲,这是不行的,对她对靳译肯甚至对我都是不公平的。

信息发送出去不到半分钟,玄关处几声敲门声,我立刻赶出卧室,龙七已经把门打开了。

尤卷和周一乙站在门口,朝着龙七尴尬地笑笑:“付……我们找付梓。”

“你们的半小时还挺快啊。”

龙七对她们开玩笑。

“怕被她记仇,赶紧回来了,”周一乙一边应付,一边朝我伸手,我低头换完鞋就拉上她的手,她把我拉出门,朝龙七挥手,“谢谢学姐,我们走啦,谢谢啊。”

“对了,我刚泡好巧克力,你们要不进来喝一点儿?”

“额……我们买了电影票,赶场。”

“那好,”龙七很爽快,“那你们去吧。”

“好的,再见学姐。”

“学姐再见。”我的声音低如蚊,在周一乙身后朝她挥手。

“再见。”

那天晚上,我果然做了一个和她有关的梦。而靳译肯的账号,也在我被梦里头的潮热逼醒,心脏咕咚乱跳睡不着觉看手机时,刚好更新一条状态。

发布时间是凌晨三点,照片是一根挂在台灯上的锁骨链,很细很细,我很眼熟。

但当我点进去时,页面提示我没有权限可看,他已经把这条状态设置成了私密。

所以他不是没有发过和龙七有关的状态。

而是纪录下每一刻后,全部转进了私密相册,那个相册的账号权限可能只有他和龙七,可能只有他自己。

之后再没睡着,我六点就出的门,结果在北番校门对面的便利店,恰恰好好碰上了同样起早来学校的靳译肯本人。

进门的时候,他正在柜台前支付两罐提神饮料,今儿天挺冷,他在校服外套了个厚外套,看着依然很清爽,戴着耳机,刷着二维码,嘴里在讲话。我拿了面包过去支付,正好听见他对着通话那端声线低低的一句:“还有点困是不是。”

我把面包递到柜台,他拿着两罐饮料从我跟前离开,对着那边温和说第二句:“我还好,我下次不这样了。”

他走出便利店门,仍说着话,距离远,我没再听见,但是光光那两句就够了,我知道,我懂的,全听懂了。

我死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