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表哥！”纪晓感动地抱住孔翎，嘴里哼哼：“没想到你对我这么好。”

“滚远点。”孔翎摁着他的脑袋将他推开，这才又朝诺雅说道：“前辈，这一次星象引起动乱，不知道您怎么看？”

“我不会受影响。”

孔翎沉默片刻，这才再次开口：“我的意思是，前辈不打算出手吗？”

虽然说力量越强的人越容易受到影响，但如果力量强大到可以无视星象释放出来的能量，那种影响也便不存在。诺雅当然不会受影响，但是孔翎在意的也并不是这个。

“目前来说，有两种解决方案。”孔翎没有等待诺雅说话，先一步解释：“第一种方法就是阻止九星连珠，但是我们的力量明显不够，如果真的要阻止恐怕需要前辈帮忙。”

“不行。”诺雅立刻拒绝：“我需要九星连珠来找到天选之人。”

孔翎点头，会被拒绝也在意料之中，紧接着又说道：“那就只剩第二种方法，我们硬生生扛过去。如果可以的话，我希望前辈能出手，哪怕只是帮我们一些同僚恢复理智。”

“帮你们恢复理智太麻烦了，恢复之后你们依旧会受影响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失控。我这里还有一整套无痛超度疗法，你看你们要不要试试？”诺雅跃跃欲试。

孔翎无奈，“……前辈。”

他们不想被超度啦。

“诺雅，帮帮他们吧。”方凌在一旁劝道：“妖族很可怜的，最受影响的就是他们。”

这一次的星象动乱，说到底倒霉最彻底的还是妖族，人族因为力量弱小但意志力强大，受到的影响微乎其微，最多就是脾气暴躁一点。但是妖族则不同。

大妖尚可以靠着力量与强大的意志力苦苦支撑，但是小妖只需要一丁点影响，便会立刻屈从于本能的野性，失去控制之后到处伤人。现在妖盟还能够与妖督局达成协议保全小妖，但之后大妖一旦扛不住，不用妖督局出手，妖类之间便会自相残杀，最后估计会所剩无几。

“这本来就是天道的谋算。”诺雅指指天空，道：“看样子，天选之人出现在人族，天道这是在为他的出世扫清障碍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孔翎先是问了一句，接着勃然大怒：“凭什么？”

又是灭妖保人，总是这样！

从天地灵气消散，各方大妖便感觉天道对他们的不容，人族尚可以发展，最多不过是不修炼，但是他们妖族呢？

没有新生妖族，就连大妖也会因为灵力的衰弱而陷入沉睡，上古大妖不是自行沉睡便是衰亡，剩下孔翎他们这些原来上不了台面的已经算是现在的顶尖力量，人族倒是小日子过得红火。

为了保全妖族，他们甚至建立妖盟与人族合作，妖族做到这程度，天道还是不放过他们。

方凌在一旁好尴尬，貌似已经牵扯进人妖矛盾了，他现在该说几句吗？

“我不服！”纪晓满脸愤怒，“天道怎么能这样？不都说天道至公吗？”

“天道终究是人。”孔翎却仿佛明白一般，苦笑摇头，道：“这么久过去，我都已经忘记，天道其实是人啊。”

鸿钧证道，化身天道，天道既然有种族，又谈什么天道至公？

“既然天道不公，那就换个天道好了。”诺雅轻描淡写的说道：“我可以帮你们崩碎天道，但是你们能推举出来一个妖族证道吗？”

孔翎先是眼前一亮，尔后便陷入沉默。

妖族之中，看得最为通透的就属龟老，但是对方却同样无法做到鸿钧的程度，就算诺雅将天道弄崩，再次证道的大概率还是个人类。

“找不出来。”诺雅帮他回答，道：“既然如此，那就说明人族本来就比你们要强。”

孔翎一怔。

“人族气运昌盛，并不只是天道护佑，而是本身便很特殊。”诺雅淡淡说道：“人类有大恶也有大善，有着比其他种族都要丰富的情感，人族可以创造出其他种族很难创造的奇迹。从这方面来看，这个世界由人族统领是理所当然的。”

孔翎眼神迷茫，是这样吗？

“天道的确公平。”诺雅望着天空，道：“我想鸿钧的意识应该已经消失，现在的天道就仿佛一台精密的仪器，所做出的一切决定都是顺应世界的发展。”

人族统领世界会更好，所以人族气运昌盛，妖族可能会破坏大局，所以妖族式微甚至要灭亡。所有的一切都是计算好的，没有所谓的凭什么，也没有所谓的不公平，因为天道本身并没有意志。

孔翎有些无法接受，“所以……所以我们必须灭亡？”

诺雅点头，按照现在的发展，妖族的确会灭亡。

孔翎攥紧拳头，他不愿意，就算这能够让世界变得更好，但没有妖族的世界，他们又凭什么殉道？

“诺雅，你少说两句。”方凌看着孔翎的脸色有些担心，“孔翎，你不要将诺雅的话放在心上，也千万不要传出去。”

一旦传出去，妖族在绝望之下说不定会反扑人类，开始最后的死亡狂欢。

“不说出去？”孔翎本来是方凌的朋友，但此时也忍不住恶狠狠说道：“对，你也是人类，你当然站在人类那一边，但是你考虑过我们的感受吗？”

方凌嘴巴微张，却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
“你当然可以高高挂起，因为你们人类不会有事，你又有诺雅护你周全，但是我们呢？”孔翎咬牙，“我们都要死了，你还在要求我们理智面对？”

太过分了！

“对不起。”方凌连忙道歉，满脸懊恼：“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
“那你是什么意思？为什么不准我说出去，是担心我们伤害人类吗？”孔翎这样温润自制力强大的大妖，现在也想出去弄死几个人，“既然都要死了，还守什么规矩？大家一起陪葬好了。”

“孔翎。”诺雅在一旁幽幽说道：“你再欺负方凌，我就抽你。”

孔翎：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