桌上的玉佩，是檀啸亲手刻下的孙禾的名字。

师徒情分，当日种种，再度浮现心间。

檀啸伸手将那玉佩拿起攥在手中，眉目间可窥出一丝悲戚，转瞬那悲戚又化作出疲惫，继而他闭上了双眼：“孙禾……他怎样了？”

“我想带他回来见你，可是孙禾师兄觉得自己无言在面对师父，就选择了自戕……”

自戕。

檀啸闻言，握着玉佩的手倏地收紧。

“他到底是个骄傲的人，不甘成为废人，宁可自戕也不愿见我。”

说罢，檀啸骤然运起灵力，那块玉佩竟然在檀啸的掌中化为片片粉末，窗外吹进来的清风，一下便将其化开。

粉末形成的烟雾在房中停留了须臾，便消失殆尽，就像从未存在过那样。

“师父……”江星若想要开口劝说什么，可是看到檀啸料峭如寒刃的眼，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。

“是孙禾自己选择的路，如今的结局，也是需要他来承担的。”

檀啸站起身，声音平静，想必在扶竹峰等待的这段时日，他就已经想过了各种各样的结局，只是当这个结果摆在面前的时候，还是会心痛不已。

但檀啸已经将这种心痛的情绪强压下去了。

“星若，你已经尽力了，为师很感激你。”

他定定地凝视江星若许久后，又开口：“听闻这次追查魔蛊，都是你的功劳。”

“不，是大家的功劳。”江星若摇了摇头。

“星若，你是个好孩子。”檀啸展眉笑了笑，虽然这笑容没有太多的喜意，但是江星若能从他柔和的目光中看出他对自己的肯定。

江星若将孙禾留下的气功册子召唤出，呈到了檀啸的面前：“师父，这是孙禾师兄临走前交给我的，他说，这是他自创的气功功法，不过，他只写到第二层。”

檀啸闻言，接过了江星若递过去的功法，阅读了上面所写后，檀啸指节微动，神色间多了几分暖意：“此功法甚好，不愧是孙禾。”

“师父，我想将孙禾师兄没有写完的气功功法撰写出来，一来是为了完成孙禾师兄的遗愿，二来是我想成为孙禾师兄那样，让您骄傲的弟子！”

江星若眼神坚毅，锐利的劲气从她清澈的笑容中显现出来。

“好，为师定会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！”

“谢谢师父！”

此时，窗外竹影摇动，师徒两人会心笑着。

这样的时刻，檀啸已经许久没多感受了，如今隐匿在内心深处的萧瑟疲倦终于被这一笑冲刷了一大半。

回到扶竹峰后，江星若为了在檀啸面前表现，马不停蹄地在扶竹峰的竹林中练三个时辰的气功。

天色暗下来，她才回到自己的小院中躺下。

身体的疲惫感带来一种强烈的困怠感，就连在灵域之中的包子也感觉到了江星若的疲惫。

“这段时间在外一波奔波，你就已经很疲惫了，如今回来了，你居然还跑去练气功！江星若，这可不像你！”

包子的声音随之响起。

江星若叹了口气：“我这不是看到师父挺高兴的吗，为了让他能得到一些安慰，我这才想要好好表现的。”

“服了你了，之前檀啸在入室弟子那边授课的时候，怎么没见你学习这么认真？”

“现在不一样了，他是我师父，而且，我也答应了孙禾师兄要将他的气功写出来，在此之前，我当然需要好好打基础。”